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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乔·拜登(Joe Biden)上台，一项应对气候变化的严肃计划终于进入了我们的视野——但时间在流逝，我们不能再犯错了。
地球的气候一直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在地球围绕太阳旋转的45亿年里，冰河期来了又去，被高温时期打断。德克萨斯州最高的山脉曾经是水下暗礁。骆驼在北极的常青林中漫步。几百万年后，400英尺厚的冰在现在的纽约市上空形成。但在这种地质混乱中，人类很幸运。在过去的一万年里，几乎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中，人们一直生活在科学家所说的“适居气候”中——不太热，也不太冷，刚刚好。
现在，我们的运气快用完了。世界上的工业化国家每年向大气中倾倒340亿吨左右的碳，这大约是大自然母亲自己的速度的10倍，即使在过去的大规模灭绝事件中也是如此。结果，自从我们开始烧煤以来，全球气温上升了1.2摄氏度，过去的7年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7年。今天地球温度的上升速度比11300年前冰河时代结束以来的任何时候都要快。我们正在把自己从“金发姑娘气候”推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毫不夸张地说，一个人类从未生活过的不同的世界。
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夏天会有多热，成千上万死于酷热的人会如何影响该地区的稳定(这两个国家都拥有核武器)?南极西部冰盖离崩塌还有多远?海平面上升5到6英尺的风险对住在墨西哥湾沿岸活动房屋里的人们意味着什么?事实是，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我们正处在未知的领域。“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过去不再是未来的好向导的世界里，”说普林斯顿大学工程学助理教授杰西·詹金斯说。“我们必须更好地为意外做好准备。”
种种迹象表明，拜登总统和他的团队明白这一切。人们很难不感到，在30年的犹豫、否认和虚伪之后，拯救气候的斗争终于真正开始了。在2020年大选中，近70%的拜登选民表示气候变化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拜登为他的政府配备了气候变化的一流团队，来自吉娜·麦卡锡作为国内气候沙皇约翰·克里作为国际气候特使。他把种族和环境公正作为头等大事。也许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bwin必赢体育官网作为重塑美国经济和创造数百万新就业机会的机会。
民主党权力掮客、奥巴马总统的特别顾问约翰•波德斯塔(John Podesta)表示:“我认为，在奥巴马的心目中，应对气候挑战一直是重中之重，而不是把气候挑战作为经济政策的核心要素。”波德斯塔在《巴黎协定》的谈判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拜登的团队是不同的。让能源系统转型成为创新、增长、创造就业、公正和公平的动力，这确实是他们经济战略的核心。”
当然，以前也有过充满希望的时刻:1997年签署《京都议定书》(Kyoto Protocol)，世界各国首次走到一起限制二氧化碳排放;阿尔·戈尔纪录片的成功难以忽视的真相2006年;2008年奥巴马当选总统(奥巴马在当年接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演讲中说，“这是海平面上升开始减缓、我们的星球开始愈合的时刻”);2015年，中国终于参与了气候谈判。但所有这些时刻，最终都没有带来任何结果。如果你看一下唯一真正重要的指标——大气中二氧化碳分子百分比的图表——它一直处于一个长期、稳定的上升过程中。更多的二氧化碳等于更多的热量。说白了，我们所有的科学知识、所有的政治演讲、所有的行动主义和抗议游行都对阻止化石燃料燃烧导致的大气中二氧化碳的积累毫无作用。
但是希望再次升起。经济的风向提升了拜登的帆:风能和太阳能的成本在过去十年中下降了90%左右，在世界上许多地方，这是最便宜的发电方式。与此同时，化石燃料恐龙正在摇摇欲坠:大型煤炭公司正在实时崩溃，可能在未来十年左右从美国人的生活中消失。埃克森美孚去年亏损220亿美元，并于今年8月从标准普尔500指数中摘牌。长期以来，通用汽车一直是美国汽车行业坚定的化石燃料忠实拥护者，它承诺到2035年实现全电动化。
在全球范围内，变化的迹象同样令人鼓舞。10个最大的经济体中有8个已经承诺到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以原料吨位计算，中国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碳污染国(按人均计算，美国和其他几个国家的污染要严重得多)，中国承诺到2060年实现碳中和。包括微软、联合利华、脸书、福特、Nestlé和百事可乐在内的约400家公司已承诺，将按照联合国设定的1.5摄氏度的目标减少碳污染。科学家已确定，1.5摄氏度是危险气候变化的门槛。这些公司中有很多现在都是这样呼吁拜登政府到2030年，美国整体碳污染在2005年的基础上至少减少50%，这一目标与1.5摄氏度的目标一致。
大财团也开始意识到气候行动的风险和好处。在给投资者的年度信中，管理着7.8万亿美元资产的贝莱德(BlackRock)首席执行官拉里•芬克(Larry Fink)要求公司“披露一份计划，说明它们的商业模式将如何与净零经济相兼容。”在提名确认听证会上，财政部长耶伦称气候变化是“一个存在的威胁”，并承诺成立一个团队来研究这些风险，并将其纳入金融政策制定中。
尽管如此，这些只是漫长旅程中的一小步。时间不等人。“当谈到气候危机时，”未来学家Alex Stbwin必赢体育官网effen说，“速度就是一切。”我们排放到大气中的每一个碳分子都是另一个碳分子，它将在未来几个世纪里使气候变暖，并以微妙或不那么微妙的方式，重塑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正在进行的改变是不可逆转的。如果我们明天神奇地停止了所有的碳污染，地球的温度将趋于稳定，但温暖的海洋将继续融化冰盖，海平面将持续上升几十年，如果不是几个世纪的话(上一次碳水平像今天这么高时，海平面比现在高70英尺)。高二氧化碳水平导致的海洋酸化已经在溶解珊瑚礁，并对海洋食物链产生重大影响。即使停止排放，海洋也需要数千年的时间才能恢复。
快速减少碳排放将减缓这些变化，并降低发生其他气候灾难的风险。但是，尽管世界有了新的雄心壮志，政治领导人的行动速度却远远不够快。即便是将未来升温控制在2摄氏度以内的目标，也几乎遥不可及。这一目标是《巴黎协定》的核心内容，被认为是全球大部分地区“适居气候”(Goldilocks)的外部极限。最近的一篇论文自然他指出:“按照目前的趋势，气温上升低于2摄氏度的可能性只有5%。”该论文认为，如果所有国家都履行在2015年《巴黎协定》中做出的承诺，并在2030年之后继续以相同的速度减排，那么气温上升保持在2摄氏度以下的可能性将上升到26%(瑞典气候神童格蕾塔·通伯格在一条推特上指出:“似乎26%的可能性是好的。”
最大的危险不是否认气候变化。最大的危险是气候延迟。世界领导人和首席执行官们不愿推动明天的变革，而是喜欢就2050年他们要做什么发表听起来很高尚的声明。然后在2050年，他们会就2070年要做什么发表听起来很高尚的声明。气候科学家Zeke Hausfather称这是长期目标的“空洞激进主义”。
现在需要的是行动。正如气候特使约翰·克里(John Kerry)今年2月在世界可持续发展峰会(Worl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ummit)上所说:“我们现在必须以五倍于以往的速度逐步淘汰煤炭。我们必须以五倍于以往的速度增加树木覆盖率。我们必须以比现在快六倍的速度发展可再生能源。我们必须以22倍的速度向(电动汽车)过渡。”
作为拜登近期雄心的一个例子，他提议到2035年实现100%清洁电力，这意味着告别天然气电厂，告别燃煤电厂，告别电动汽车和电池存储。这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提议，需要以极快的速度重塑美国的数字支柱。这将创造数十万个就业岗位，但如果拜登真的想要完成这项计划，就需要重新制定审批法律和环境审查程序，而这往往会阻碍大型基础设施项目的发展。
现在要求采取行动还需要关闭支持化石燃料的国际融资计划。中国、日本和韩国都声称在国内为减少碳排放尽自己的一份力，与此同时，它们为孟加拉国、越南和印度尼西亚等地的7万兆瓦燃煤发电提供了资金。此外，中国、印度尼西亚和沙特阿拉伯等国的国有石油公司将在未来10年投入4000多亿美元用于扩大石油基础设施和勘探。
净零排放的目标也有问题。“净零”并不等于零。这意味着碳污染要么被消除或被其他从大气中去除碳的过程所抵消，如森林或捕获二氧化碳的机器。这些补偿和技术中的一些比其他的更合法，为那些声称比实际减少更多碳排放的骗局打开了大门。
在某种程度上，大流行造成的经济混乱为拜登政府创造了一个历史性的机会。正如一位白宫顾问告诉我的那样，“如果你打算向经济注入数十亿美元，为什么不利用这些美元帮助我们摆脱对化石燃料的依赖呢?”这是拜登提出的2万亿美元基础设施法案背后的核心思想之一，该法案目前正在国会进行谈判。该法案包括各种各样与气候相关的倡议，围绕着拜登时代政策的两大支柱:清洁能源就业和气候正义。
反对声已经非常强烈，尤其是在那些从水力压裂热潮中受益的州。“未来的气候斗争实际上与天然气有关，”《天然气》一书的作者利亚•斯托克斯(Leah Stokes)表示短路政策这本书分析了30年来特殊利益集团是如何破坏清洁能源政策的。就在拜登发布第一轮针对气候危机的行政命令后不久，德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在天然气田中央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以明确表示德克萨bwin必赢体育官网斯州将保护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不受来自华盛顿特区的任何敌对攻击。”在佛罗里达州，两项议案被提出，将阻止地方政府实施降低碳污染的计划。在加利福尼亚和纽约，居民们正在反对铺设海上风力发电场的输电线路。共和党人和传统基金会等坚定的化石燃料盟友最近在犹他州召开了一次私人会议，讨论如何“重塑叙事，而田纳西州的玛莎·布莱克本(Marsha Blackburn)等共和党参议员则继续这样做回收关于《巴黎协定》如何破坏美国就业的陈词滥调。
这一切都不足为奇。随着清洁能源转型的加速，这场斗争只会变得更大、更残酷。化石燃料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政治等级制度和一个财富帝国的象征，它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中。
即使在气候活动人士和进步人士中，对于最好的前进道路也存在广泛的分歧。在宾夕法尼亚州，支持拜登气候目标的民主党众议员康纳·兰姆(Conor Lamb)认为天然气是不可或缺的。兰姆告诉我:“在我们的社会中，至少在美国东北部，你无法关闭天然气。”“你就是做不到。”兰姆主张对昂贵且未经证实的技术进行投资，比如可以延长化石燃料寿命的碳捕获技术。此外，围绕核能作为清洁能源的争论也一直存在，兰姆对此也表示支持。其他人，比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能源教授丹尼尔·卡门，则持怀疑态度:“如果低成本、可靠、完全安全的核能能够证明自己的正确性，那就太好了……但有很多大的如果。”
更重要的是，争取稳定气候的斗争日益离不开争取正义和公平的斗争。凯瑟琳·科尔曼·弗劳尔斯(Catherine Coleman Flowers)在亚拉巴马州朗兹县长大并工作，她是拜登竞选期间帮助制定气候政策的一个特别小组的成员。“我看到这里有很多贫困，”弗劳尔斯说。我看到很多人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无论是炎热、疾病、糟糕的卫生条件和被污染的饮用水。你无法将两者分开。他们把污水池建在穷人的房子旁边，而不是富人的房子旁边。他们把石油管道穿过穷人区，而不是富人区。”
国际上，发达国家承诺到2020年通过联合国绿色气候基金“动员”1000亿美元，帮助发展中国家适应气候变化。但只有大约100亿美元兑现。美国是表现最差的国家之一:在奥巴马总统承诺的30亿美元中，他只提供了10亿美元，随后特朗普取消了进一步的支付(拜登已经承诺兑现承诺，然后还有一些)。
无论拜登的气候和能源倡议如何，我们现在都生活在一个新的世界里。我们减少碳排放的速度越快，变化就越容易控制。但改变正在到来。未来最大的争论不太可能是关于天然气和核能，而是关于海堤和移民政策。“适应并不性感，”奥巴马政府的顾问爱丽丝·希尔(Alice Hill)说。“但这是不可避免的。”随着气候影响的加剧，危险的技术修复，比如向平流层喷洒粒子反射阳光并使地球降温的太阳能地球工程，可能会变得更有吸引力，也更容易引起分歧，可能会进一步稀释迅速减少碳污染的意愿。
30多年来，科学家和政治家们已经意识到，我们对化石燃料的疯狂消耗可能会把我们赶出“金发姑娘区”，迫使人类生活在一个我们从未居住过的世界。随着拜登推动气候行动成为现实，我们将更多地了解到，人类对于生活在这个星球上是多么认真，以及权势阶层和特权阶层愿意在多大程度上减少穷人和弱势群体的痛苦。如果政治领导人现在不认真对待气候危机，考虑到他们所知道的一切，考虑到他们bwin必赢体育官网已经经历过的一切，他们还会认真对待吗?波德斯塔警告说:“气候倡导者一直在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但这是真的。如果我们不在这十年里加速能源转型，我们就完了，真的完了。”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滚石》杂志并作为“现在就报道气候”(coverage Climate Now)的一部分在这里重新发表，这是一个加强气候报道的全球新闻合作项目。
主要图片由Andrew Merry / Getty Images提供．
